夏的回味

 

 

 

费勇勇

 

 

 

  我生在旧社会(1948年出生),长在红旗下,和祖国一起渡过了六十个夏天。我出生在城关镇仓弄55号(现在的城中城),房子是祖传下来的,很小,却有一个很大的院子。从我童年有记忆起,夏天伴随着知了的鸣叫和手中的蒲扇翩然而至,我和小伙伴们在我家的院子里尽情的玩耍,捉迷藏、做游戏。院子里还种了果树、桃树、石榴、柿子、葡萄等,玩累了我们采果子吃。我家还有一囗井,我们自制冷饮,放了蜜糖的薄荷茶,还有西瓜,用绳子吊住,放在井里1- 2小时后取出来,大家抡着吃。吃过晚饭后,各家都在自家的门口泼上凉水,晒得滾烫的石板路发出吱吱的声音,当夜暮轻轻降临时,我们洗过澡,扑上爽身粉,大家搬了橙子,拿了蒲扇在仓弄这条老街乘凉,可热闹了,当时的蒲扇可派大作用了,可以扇凉风,又可赶蚊子,所以我也学着人家小孩,调皮的在扇子上写着:“扇子扇凉凤,扇夏不扇冬,有人问我借,要过八月中”,但是只要有客人来了,就会主动的把扇子给客人用。忙碌了一天的大人们邻里间拉起了家常,我与姐姐及邻居的小朋友常聚在一起,数着天上的星星,唱着儿歌,听大人们讲过去的故事,不时还从远处传来优美的笛子声、二胡声。但炎热的夏天最麻烦的还是晚上睡觉,不透凤的纱布帐子,与姐姐合睡一张小床铺,常常热得睡不好觉,汗水湿透衣服,我会依赖姐姐,常常央求姐姐你快扇扇子呀。那个年代虽然西瓜只有几分一斤,但也不是想买就买得起的,毕竟日子都是很艰难的,我家院子里种了很多南瓜,充当粮食吃的,我常和姐姐商量着对南瓜说:“你们要变成西瓜就好了”。夏天给我们带来了快乐与感动,还有对知识的好奇与探索。 
    在我的记忆里,最艰苦的夏天是1969年始的5年,知识青年插队农村,每逢夏季,就进入最为紧张的农忙抢收抢种即“双抢”季节,烈日当头,整个大地被烫得热浪滚滚,连田里的水都是烫的,头戴草帽,身穿土布的长袖长裤衣服,赤着双脚,挽起了裤腿,在水稻田里收割、拔秧、插秧等,常常是大汗淋漓,汗水不时的滴在田里,我体会到了以前在歌词里唱的“汙水洒滿了坱坱田”的含义。汗水流干了,嗓子干渴了,看见从生产队饲养场里挑来的二桶茶水,大家蜂涌而上, 碗是公用的,吃了放在田岸上,所以汗水,泥水一股脑儿喝进去了,感觉好解渴呀,真舒服。当时我在田里最羡慕的是那些挑着担子,送货下乡走在田岸上的供销社工作人员,常想他们的工作真轻松呀,在田岸上都凉快呀,手脚都是干的。而那时我最担心的是狂风暴雨台风来临的日子,因为我母亲体弱多病,一个人在家里,我家院子的围墙又不牢固,我就担忧起来,房子会不会倒下?会不会压住妈了?常常使我心惊肉跳,所以稍有空,就不管天色多晚,都要步行回家看望母亲,只要看到母亲安然无恙,就放心了,第二天一清早又要赶往乡下。在家里,我是最小,又插队到农村,母亲很心疼,每次离家时,妈妈都很忧伤,所以离家的时候,常常走出家门口才说:“妈我去了”。 
    1976年的夏天我从浙江医科大学毕业,分配在平湖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。夏给人们的印象总是酷热与艳阳高照的,当时只有简单的电扇,而我们接生、手术,要戴上帽子口罩,穿上洗手衣,消毒衣二套衣服,还要戴上消毒手套,往往令人汗流浃背,有时手术台上一站就是几小时,但我从不讲一个苦字,因为我经历了知青那个年代。只要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声、只要看到产妇幸福的微笑、看到被我抢救过来的重危病人时,再多的汗水也是值得的呀。 
    今年的夏天,我们即将迎来新中国60岁的生日,我们坐在老年大学的教室里,虽然外面30多度的高温,但教室里有空调有电扇,我们愉快的在老师熟练的钢琴声伴奏下唱着:“今天是你的生日,我的中国······我们祝福你的生日,我的中国,这是儿女们心中期望的歌”。60个夏天过去了,从蒲扇到电扇、空调、电冰箱,从狭小的石板路到宽敞的大马路,从破旧的小房子到庭院室的小区房子,原始的、劳累的田间农活也被新的种植方法及机械化所代替了,一切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我们雄伟的祖国巍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,我热爱祖国,歌颂祖国,我们将在祖国的怀抱里渡过每一个美好的夏天。
 


 费勇勇
    2009年9月9

 

 

本文刊于平湖民盟》 总第十二期   文献1  文献2

 

 

 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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